第 3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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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6 章
趙拾夏並非沒有遇見過這種病癥, 就如同人類步入老年後會出現各類疾病一樣，有些貓咪年紀大了，隨著身體各類器官的老化, 也是會出現這種情況的。
但要知道, 眼前這只小可愛才三歲, 正處於壯年階段, 得這種病的概率可是極低的。
她立時輕輕觸摸小貓的肚子，又一邊問道，“不知王妃的愛寵是哪裏不舒服？”
話音落下, 沒等婢女回答, 渤海王妃便親自答道, “它這幾日老是窩著不愛動, 吃東西也少了許多，還常常用臉蹭我的手指, 又喵喵叫……它是我抱著長大的，我知道它這是不舒服了, 卻不知是哪裏不舒服。”
說著又嘆了口氣道, “若是我能聽懂貓叫就好了。”
——從這話中可以聽出, 渤海王妃應是位很愛寵物的主人，字字透露出對貓咪的了解與關心。
而隨著她說完，趙拾夏的手也摸到了病竈, 小貓的下腹部內微有些腫脹，想來是有炎癥了。
她又對小貓道，“雲團小可愛，你是不是肚子痛啊？”
當然, 在外人的眼中，她只是在逗小貓罷了。
而緊接著, 卻見小白貓對她喵喵叫了兩聲，道，“肚子疼，就是你碰的這裏，好疼，像針紮一樣……”
趙拾夏便肯定了自己的判斷，接下來，便是弄清小貓的病因了。
她又問渤海王妃道，“敢問王妃，雲團曽發過幾次情？可有生育過小貓？”
哪知渤海王妃立時否定道，“我們雲團還是小貓，至今還未曾發過情，更別說生育了。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不由皺眉。
照理來說，貓貓六到八個月後便算成熟，等季節一到，就會出現發情現象，如若沒有懷孕生育，一年還會發情幾次。
這三歲的貓，怎麽也應該發過幾次情了。
難道是這小貓天生發育異常？
她不敢掉以輕心，又用健康檢測功能將小家夥掃描了一遍，然而系統的檢測結果如方才一樣，並沒有先天異常，只是目前存在生育系統的疾病。
趙拾夏想了想，又有了一個猜測——
莫非是這渤海王妃不希望自己的貓發情生育，所以給小家夥提前用過什麽藥物？
這種情況，她在後世做獸醫時也遇見過。
有些主人不想見到貓咪發情時的難受狀態，卻又不提前給寵物做絕育手術，便會給寵物餵一些人類用的藥物，以抑制寵物的發情現象。
但須知是藥三分毒，何況貓體要比人體小許多，如此一來，反而會導致貓貓身體內部激素紊亂，從而產生生育系統的疾病。
就比如眼前的小貓這種。
她於是又試著問道，“那不知，雲團可曾生過什麽病，服用過什麽藥物？”
卻見渤海王妃立時搖頭，“自打雲團來我身邊，我便將它悉心照顧，它從未生過什麽病，更別說吃藥了。”
話音落下，一旁的婢女也馬上佐證t道，“連雲團每日的飲食都是王妃親自餵的。王妃待雲團細心的不能再細心了。”
從未吃過藥？
趙拾夏暗自皺眉——
看這兩人的神色，並不像在說謊，難道是她猜錯了？
卻見渤海王妃又關問，“可看出雲團是生了什麽病？能治嗎？”
趙拾夏便先答道，“啟稟王妃，小的診斷，雲團應是下腹部有炎癥，小的先給它施針緩解一下疼痛，再用藥物消炎。”
說著便趕忙將藥箱中的針包取了出來。
渤海王妃卻一臉著急道，“好好的怎麽會生了炎癥？難道是我平時餵錯了東西？”
說著見趙拾夏拿出銀針，又緊張道，“用這些針來紮它，它會不會疼？”
看這般反應，渤海王妃的關心並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但畢竟才經歷過那變態蕭賀的事，趙拾夏並不敢掉以輕心，只道，“請王妃放心，這針如給人用的銀針一樣，是為了叫雲團能安靜吃藥的，若論疼痛，未必有它此時的腹痛嚴重，至於它腹部炎癥的原因，目前尚不能一概而論。”
見狀，安樂公主也開口安慰渤海王妃道，“人吃五谷雜糧還會生病呢，更何況是貓？你也不必太過緊張。”
渤海王妃卻嘆了口氣道，“我是它的主人，它那麽大老遠來到我身邊，我卻沒能照顧好它，當然要自責。”
說著又問趙拾夏道，“那雲團要多久能好？”
趙拾夏邊施針邊道，“啟稟王妃，炎癥較為覆雜，非一日兩日就能痊愈，預估療程半月吧。還要隨時觀察其病情變化。”
半個月？
就見渤海王妃愈發心疼道，“可憐我的乖乖，還要受半個月的苦。”
說著竟忍不住拿帕子擦起了淚。
安樂公主忙又安慰道，“幸虧你今日把雲團抱了來，不然拖延下去豈不愈發嚴重？所以半月就半月，能好就成了。”
渤海王妃這才好了些，卻依舊滿眼心疼的望著小貓，幾乎不舍得眨眼。
而正在此時，卻見有婢女來到近前，向安樂公主道，“啟稟殿下，酒宴已經備好。”
趙拾夏見狀，忙開口對二人道，“小的還需要一段時間治療，不如請二位貴人先去用膳。”
“也好，”
安樂公主對渤海王妃道，“這裏有趙姑娘看著，應該不會有問題，咱們先走吧。”
渤海王妃便點了點頭，又看了小貓好幾眼，才終於往宴廳走去。
而待眾人離開，趙拾夏忙問小貓道，“雲團，你的主人對你還好嗎？你可喜歡她？”
卻見小貓細細喵了一聲道，“她對我很好，像媽媽一樣，我喜歡她。”
這樣嗎？
趙拾夏還是不敢掉以輕心，又將系統的寵物主人資料點開查看，只見系統顯示——
【渤海王妃霍曉鳳，出身武將世家，性情直爽剛正，講道義，重情，十分關愛寵物雲團。】
趙拾夏終於放了心，系統不會弄錯，小動物也不會說謊，如此看來，渤海王妃的嫌疑可以消除了。
但這小貓的病又是怎麽回事呢？
——難道是渤海王府妻妾內鬥，有人暗中對王妃的貓下毒，以報覆王妃？
……但如此風險極大，卻最多只能將這小貓害死，叫渤海王妃傷心些日子，實質對她本人並沒有多大損傷啊。
難道是有人妄圖給這王妃下藥，卻叫小貓吃了？
這種情況也不太可能。
看這小貓的毛色便知，其主人平素沒有用人吃的食物來餵它，所以小貓也就不會隨便吃人的食物以至於中毒了。
那又會是怎麽回事？
……
趙拾夏百思不得其解，只好先集中精力給小家夥治病，眼瞧著施好了針，又給小家夥為了些消炎止痛藥。
而雲團的性情也很不錯，一直乖乖由她操作，喝藥也沒怎麽抗拒。
眼看著，晚宴結束，渤海王妃又來接貓了。
有了止痛藥的作用，雲團已經好了一些，渤海王妃放了放心，忙叫人給她診金。
趙拾夏道了謝，又拿出藥包給渤海王妃道，“這是三日的藥量，請王妃命人每日兌在水或食物中，叫雲團服下，三日之後，小的需根據雲團的實際情況再開藥。”
卻見渤海王妃道，“可否請你親自給雲團餵藥？我怕他們弄不好再延誤雲團的病情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那小的也可以將雲團帶回攝政王府照料。”
……就是怕她不舍得啊。
看渤海王妃這模樣，簡直一刻也不想與愛寵分開呢。
哪知卻見對方道，“你能否到我府上待幾日？放心，我必定以重金招待。”
話音才落，未等趙拾夏說什麽，一旁相陪的安樂公主立時道，“這你就甭想了，五哥只怕不會放人的，上回我問他要人，他都不肯給我。”
趙拾夏，“……”
而渤海王妃則頓了頓，道，“也是。”
——險些忘了眼前這位是攝政王中意的姑娘，上回攝政王還在宴間為了她跟那蕭賀生氣來著。
想了想，她又道，“那可否請你每日來我的府上看看雲團？若將雲團抱去攝政王府，我又怕它受不了顛簸。”
這個法子倒也可行。
趙拾夏卻只能道，“那小的要請示過攝政王殿下才能給您答覆。”
渤海王妃道，“等會我親自去請示他便是。”
這話說完，眼看前院的酒宴也到了尾聲，駙馬派了人來傳話，道是兩位王爺已在前院等候，趙拾夏便又跟著眾人到了來時下車的地方。
果然，此時一見蕭衍的面，渤海王妃立時提出了她的請求，“趙姑娘醫術精湛，今日幸虧有她替我診出小貓的病竈，不知攝政王可否應允，接來下幾日，叫趙姑娘每日到我府上來看看小貓的病情？”
說著還補充道，“我自會派車馬去接，一定將趙姑娘保護周全，也一定會好好招待。”
蕭衍卻立時挑眉。
什麽？
要趙拾夏每日去蕭磐的府上給貓看病？
……倘若蕭磐這色鬼看上她怎麽辦？
他立時道，“你可以每日派人將貓送到我府上來。”
哪知趙拾夏道，“殿下有所不知，王妃的愛寵如今腹部有炎癥，只怕不便來回顛簸。”
蕭衍又道，“那為何不將貓帶回攝政王府養幾日？”
安樂公主忍不住道，“那四嫂不是舍不得嘛。”
蕭衍心道，那他就舍得嗎？
但又不好直說，只好先看向趙拾夏道，“你意下如何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小的覺得可行，畢竟雲團的病竈在腹中，不易察覺變化，若能每日觀察，也可防意外發生。”
既然她願意，他也不好強行拒絕了，蕭衍只好道，“那好吧，不過乘自家馬車去便好，不必渤海王府車接。”
——他可信不過別人的馬車。
這話一落地，其餘幾人立時都在心間挑眉。
——好個攝政王，都與這姑娘稱“自家”了？
然趙拾夏此時心在旁的事上，倒沒察覺什麽不對，只趕緊應了是。
如今，要事也算說完了，眾人紛紛做了別，又各自登上回府的馬車，駛離了安樂公主府。
車輪滾動，蕭衍看向一旁的姑娘，沒等說話，卻聽她在心裏嘆起了氣，【哎，做大戶人家的貓也可憐，那麽漂亮的小可愛，竟然不知不覺差點沒了命。】
嗯，她在說什麽？
難道方才發生了什麽事？
想了想，他問道，“渤海王妃的貓，是生了什麽病？”
便見趙拾夏答道，“啟稟殿下，那只貓是只母貓，得的是生育系統方面的病。”
所謂術業有專攻，他並不能聽懂，只好又問道，“可是有什麽隱情？”
就見趙拾夏一楞，忙問道，“殿下怎麽猜出來的？”
——難道他有什麽消息？
蕭衍，“……”
他哪裏有什麽消息？這不正在同她打聽麽。
但又不能明說，只好道，“本王看渤海王妃那般著急，想必不是小事，所以問問。”
便見趙拾夏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，道，“其實小的也還不能確定，只是那小貓的病很是詭異，如果小的沒有猜錯，應是慢性中毒所致。”
中毒？
蕭衍也有些意外，問道，“為何要對一只貓下毒？”
卻聽趙拾夏道，“小的覺得，或許是渤海王的某個妾室記恨王妃，所以對貓投毒，目的是……想叫王妃傷心欲絕？”
還是覺得說不通。
卻聽攝政王道了一句，“她一向禦下有術，怎麽會叫人鉆了空子？”
禦下有術？
趙拾夏奇怪道，“可小的聽說，渤海王妃與妾室們每日打作一團？”
卻聽蕭衍道，“確切來說，是妾室們自己打，並無人敢惹渤海王妃。”
——咳，畢竟那渤海王妃是武將世家出身，論身手，那些妾室們應t該打不過她。
趙拾夏點了點頭，“原來如此。”
也是，看渤海王妃的樣子，也不像是柔弱小白兔，家裏那麽多妾室的情況下，那渤海王還花重金給她買了名貴的波斯貓，應該也是有些手段的。怎麽會輕易叫府裏的妾室害了自己最在意的愛寵？
她於是又猜測道，“難不成是渤海王下的手？渤海王太多妾室，以至於夫妻不睦，渤海王想要傷王妃的心？”
卻聽蕭衍又道，“應該也不至於，他雖然妾室不少，卻並不敢動正妻一根毫毛。”
趙拾夏忙又問道，“為什麽？”
蕭衍笑了一下，道，“因為其岳丈一家就在渤海邊駐守海防，渤海王妃有兄弟七個，個個魁梧能打。”
趙拾夏，“……”
好麽，丈母娘家如此兵肥馬壯，那渤海王理應不敢對媳婦下手。
“對了”，
趙拾夏忽然又想起一事，忙又問蕭衍道，“不知渤海王妃如今有幾個孩子？方才在公主府並沒有見到。”
看年紀來講，渤海王妃與安樂公主應該差不了幾歲，至少也該有一個孩子了。
哪知卻聽蕭衍道，“渤海王妃至今並無所出。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一楞，“您說渤海王妃沒有生過孩子？”
蕭衍頷首，“應是沒有，本王記得某年她似乎有過一次小產，此後並未再聽過消息。”
趙拾夏忙又問道，“那渤海王的其他妾室可有孩子？”
卻聽蕭衍道，“也沒有。”
說起來，他與蕭磐同年，雖則那家夥有一眾妾室，卻也至今沒有孩子，多少叫他心理平衡了些。
話音落下，卻見趙拾夏皺眉，“……渤海王……該不會有什麽隱疾吧？”
——娘的這蕭家是怎麽了，不成親的不成親，成親的又沒有孩子，還不會有什麽家族遺傳病吧！
蕭衍聽得眉間一跳，立時道，“若他有隱疾，渤海王妃當初又怎麽會小產過？”
那倒也是，如果問題真出在渤海王身上，渤海王妃當初是不可能懷孕的。
她並非後宅女子，不太了解那些後宅間的宅鬥手段，但渤海王妃至今不育，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。
蕭衍只見趙拾夏突然一臉恍然大悟道，“小的知道了。那藥只怕不是給貓下的，是給人下的！殿下，小的懷疑渤海王妃也已經中了毒。”
什麽？
蕭衍一楞，卻見她又道，“小的鬥膽請殿下立即帶小的去趟渤海王府。”
……
~~
渤海王府。
渤海王夫婦才剛下馬車，便見身後有人道，“渤海王留步。”
二人回頭，卻見是蕭衍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了來，道，“深夜忽然造訪，不知四哥這裏可有茶水招待？”
蕭磐一楞，雖不知他為何又追到此處，卻也只能道，“當然，莫說是茶，酒也管夠。”便邀著蕭衍進了府中。
渤海王妃見狀，正要跟著進府，卻見趙拾夏又從馬車上下了來，匆忙來到她跟前道，“啟稟王妃，關於雲團的病情，小的有些註意事項方才忘了告知，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？”
渤海王妃楞了楞，而後道了聲好，將她領進了後院。
關上房門，周遭再無閑雜人等，趙拾夏道，“今日在安樂公主府，有些話不便告知王妃，所以才這是前來。其實雲團的病因，小的猜測是中毒所致。”
“什麽，中毒？”
就見渤海王妃一頓。
未等開口，卻聽趙拾夏又道，“而且，小的懷疑，那投毒者的目的，其實是您。”
什麽？
渤海王妃再度陷入驚愕之中。
而趙拾夏又進一步解釋道，“雲團所患的病癥，其實本不該發生在它身上，是因為它長期受到毒物的幹擾，以至於身體紊亂，最後生成了炎癥。”
然話音落下，渤海王妃卻皺眉道，“這些年幾乎每日都有府醫為我請平安脈，我的身體並沒有事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王妃明鑒，貓比人體小許多，人身上察覺不出的藥量，貓就會受不了出現病癥，如今雲團生病正是最好的證明。請恕小的直言，雲團今年已經三歲，正常應該要發情過幾次了，可它至今沒有發過情，這便已是中毒的表現。”
這話一出，渤海王妃的貼身婢女也忍不住道，“奴婢從前家裏養的貓，不到一歲就會發情，每年都會生一窩小崽的。”
然渤海王妃卻仍有些懷疑道，“雲團是波斯貓，並非尋常貓種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無論品種如何，貓的身體是一樣的，就比如我們漢民與異族，雖然長得會有些不一樣，但也會生一樣得病，癥狀差不多，治療方法也是一樣的。”
這話一出，渤海王妃如夢方醒——
是啊，渤海郡便有一些高麗來的外族人，雖然語言與本地人不甚相同，卻也還不是與當地人生了孩子，平素病了，也還不是找當地大夫來看。
正想著，卻見趙拾夏又道，“請恕小的再鬥膽說一句，小的聽聞王妃自婚後便沒有生育子嗣，極有可能也與此有關。因為人的避子藥物，正是導致雲團生病的主因。”
渤海王妃一震。
頓了頓，她道，“可這些年我也曾四處求醫，並沒有人告知我中毒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小的並不了解對人的醫術，但醫者有醫術高低，就像雲團的病，也不是每個獸醫都診斷得出。再者，或許您看過的大夫並不是那麽可信。”
話音落下，渤海王妃凝眉思索片刻，終於漸漸轉為接受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她點了點頭，又道，“那依你之見，毒物會在哪裏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若王妃與雲團沒有一起飲食，那就不是食物的問題；小的聽說，府上其他的妾室，這些年也未有生育，那可以考慮水源……”
話音落下，卻見渤海王妃否定道，“不會是水源，她們與我並不相同。”
趙拾夏一楞，這並不相同是什麽意思？
但又不好多問，她只能又道，“如若不是水源，那王妃可以查檢一下每日接觸之物。”
這話一出，卻見那婢女一頓，道，“王妃每日都帶著那個手串……”
然話未說完，卻見渤海王妃立時否認道，“不可能，她絕不會害我。”
婢女只好應是，沒有再說下去。
頓了頓，渤海王妃又轉向趙拾夏道，“我很感激你能來將此事告知於我，我自會好好追查，但真相水落石出之前，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。”
趙拾夏忙點頭道，“王妃放心，小的絕不會亂說。”
否則，她方才又怎麽會先叫攝政王把渤海王給支開？
渤海王妃也明白這一點，遂再一次向她道謝道，“謝謝你今晚來。”
說著又吩咐婢女，“去取五十兩黃金送與趙姑娘。”
五十兩黃金？
趙拾夏嚇了一跳，忙擺手要拒絕，然沒等說話，卻聽渤海王妃堅定道，“你的消息對我而言勝過黃金萬兩，一定要收下，否則我會過意不去。”
見她如此堅持，趙拾夏只好應了聲是，將金子收了下來。
剩下的事，她便不再參與了，等到攝政王也從前院出來，便與他又登上了馬車，離開了渤海王府。
車上沒了外人，蕭衍問道，“事情辦的如何？”
趙拾夏忙點頭，“多謝殿下幫忙，小的已經將情況告知渤海王妃，她應是已經相信，還贈了小的五十兩黃金。”
五十兩黃金？
蕭衍不由挑眉，看來這渤海王府果真有些錢。
“本王還是有些不明白，”
他又問趙拾夏道，“你與渤海王妃僅是一面之緣，替她的貓看病便罷，為何要來告訴她此事？你就不怕她不相信，反而引起別的事端？”
卻聽趙拾夏道，“這畢竟是害人的手段，小的不發現便罷，但發現了卻不告知受害者，良心實在會過不去。再者，這也是為了那只小貓的病情考慮，畢竟渤海王妃倘若不發現事實，那危害她的行徑便會一直存在，如此，導致小貓生病的禍源便會一直存在，小的無論如何治也是治不好的。”
“就算為著小的的招牌，這件事也必須得解決才成。”
更何況，她今日也查看過渤海王妃的資料，倘若壞人便算了，但那位女士並沒有做過什麽壞事，她若知道實情還不開口，著實有些不是人了。
卻聽攝政王又問她，“可你不是還想去街上逛逛麽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這都是小事，以後總有機會的。”
哪曉得卻聽他道，“不必以後，今夜就可以。”
說著便吩咐車廂外的馬夫道，“去朱雀大街，找個地方停車。”
趙拾夏一楞，忙道，t“可是時間已經不早了。”
然而蕭衍撩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，道，“外頭還有很多人。”
趙拾夏又道，“可殿下不是很忙嗎？要早些回府才是。”
他來的路上還在看奏折呢！
卻聽那人又道，“事情是永遠忙不完的，但想做的事，一定要做。”
話音落下，卻見馬車也停了下來，蕭衍起身道，“下車吧，本王與你一道。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一楞，他還要陪她一道逛街？
然沒等她問，那人已經先落了地。
她只好趕忙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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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拾夏並非沒有遇見過這種病癥, 就如同人類步入老年後會出現各類疾病一樣，有些貓咪年紀大了，隨著身體各類器官的老化, 也是會出現這種情況的。
但要知道, 眼前這只小可愛才三歲, 正處於壯年階段, 得這種病的概率可是極低的。
她立時輕輕觸摸小貓的肚子，又一邊問道，“不知王妃的愛寵是哪裏不舒服？”
話音落下, 沒等婢女回答, 渤海王妃便親自答道, “它這幾日老是窩著不愛動, 吃東西也少了許多，還常常用臉蹭我的手指, 又喵喵叫……它是我抱著長大的，我知道它這是不舒服了, 卻不知是哪裏不舒服。”
說著又嘆了口氣道, “若是我能聽懂貓叫就好了。”
——從這話中可以聽出, 渤海王妃應是位很愛寵物的主人，字字透露出對貓咪的了解與關心。
而隨著她說完，趙拾夏的手也摸到了病竈, 小貓的下腹部內微有些腫脹，想來是有炎癥了。
她又對小貓道，“雲團小可愛，你是不是肚子痛啊？”
當然, 在外人的眼中，她只是在逗小貓罷了。
而緊接著, 卻見小白貓對她喵喵叫了兩聲，道，“肚子疼，就是你碰的這裏，好疼，像針紮一樣……”
趙拾夏便肯定了自己的判斷，接下來，便是弄清小貓的病因了。
她又問渤海王妃道，“敢問王妃，雲團曽發過幾次情？可有生育過小貓？”
哪知渤海王妃立時否定道，“我們雲團還是小貓，至今還未曾發過情，更別說生育了。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不由皺眉。
照理來說，貓貓六到八個月後便算成熟，等季節一到，就會出現發情現象，如若沒有懷孕生育，一年還會發情幾次。
這三歲的貓，怎麽也應該發過幾次情了。
難道是這小貓天生發育異常？
她不敢掉以輕心，又用健康檢測功能將小家夥掃描了一遍，然而系統的檢測結果如方才一樣，並沒有先天異常，只是目前存在生育系統的疾病。
趙拾夏想了想，又有了一個猜測——
莫非是這渤海王妃不希望自己的貓發情生育，所以給小家夥提前用過什麽藥物？
這種情況，她在後世做獸醫時也遇見過。
有些主人不想見到貓咪發情時的難受狀態，卻又不提前給寵物做絕育手術，便會給寵物餵一些人類用的藥物，以抑制寵物的發情現象。
但須知是藥三分毒，何況貓體要比人體小許多，如此一來，反而會導致貓貓身體內部激素紊亂，從而產生生育系統的疾病。
就比如眼前的小貓這種。
她於是又試著問道，“那不知，雲團可曾生過什麽病，服用過什麽藥物？”
卻見渤海王妃立時搖頭，“自打雲團來我身邊，我便將它悉心照顧，它從未生過什麽病，更別說吃藥了。”
話音落下，一旁的婢女也馬上佐證t道，“連雲團每日的飲食都是王妃親自餵的。王妃待雲團細心的不能再細心了。”
從未吃過藥？
趙拾夏暗自皺眉——
看這兩人的神色，並不像在說謊，難道是她猜錯了？
卻見渤海王妃又關問，“可看出雲團是生了什麽病？能治嗎？”
趙拾夏便先答道，“啟稟王妃，小的診斷，雲團應是下腹部有炎癥，小的先給它施針緩解一下疼痛，再用藥物消炎。”
說著便趕忙將藥箱中的針包取了出來。
渤海王妃卻一臉著急道，“好好的怎麽會生了炎癥？難道是我平時餵錯了東西？”
說著見趙拾夏拿出銀針，又緊張道，“用這些針來紮它，它會不會疼？”
看這般反應，渤海王妃的關心並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但畢竟才經歷過那變態蕭賀的事，趙拾夏並不敢掉以輕心，只道，“請王妃放心，這針如給人用的銀針一樣，是為了叫雲團能安靜吃藥的，若論疼痛，未必有它此時的腹痛嚴重，至於它腹部炎癥的原因，目前尚不能一概而論。”
見狀，安樂公主也開口安慰渤海王妃道，“人吃五谷雜糧還會生病呢，更何況是貓？你也不必太過緊張。”
渤海王妃卻嘆了口氣道，“我是它的主人，它那麽大老遠來到我身邊，我卻沒能照顧好它，當然要自責。”
說著又問趙拾夏道，“那雲團要多久能好？”
趙拾夏邊施針邊道，“啟稟王妃，炎癥較為覆雜，非一日兩日就能痊愈，預估療程半月吧。還要隨時觀察其病情變化。”
半個月？
就見渤海王妃愈發心疼道，“可憐我的乖乖，還要受半個月的苦。”
說著竟忍不住拿帕子擦起了淚。
安樂公主忙又安慰道，“幸虧你今日把雲團抱了來，不然拖延下去豈不愈發嚴重？所以半月就半月，能好就成了。”
渤海王妃這才好了些，卻依舊滿眼心疼的望著小貓，幾乎不舍得眨眼。
而正在此時，卻見有婢女來到近前，向安樂公主道，“啟稟殿下，酒宴已經備好。”
趙拾夏見狀，忙開口對二人道，“小的還需要一段時間治療，不如請二位貴人先去用膳。”
“也好，”
安樂公主對渤海王妃道，“這裏有趙姑娘看著，應該不會有問題，咱們先走吧。”
渤海王妃便點了點頭，又看了小貓好幾眼，才終於往宴廳走去。
而待眾人離開，趙拾夏忙問小貓道，“雲團，你的主人對你還好嗎？你可喜歡她？”
卻見小貓細細喵了一聲道，“她對我很好，像媽媽一樣，我喜歡她。”
這樣嗎？
趙拾夏還是不敢掉以輕心，又將系統的寵物主人資料點開查看，只見系統顯示——
【渤海王妃霍曉鳳，出身武將世家，性情直爽剛正，講道義，重情，十分關愛寵物雲團。】
趙拾夏終於放了心，系統不會弄錯，小動物也不會說謊，如此看來，渤海王妃的嫌疑可以消除了。
但這小貓的病又是怎麽回事呢？
——難道是渤海王府妻妾內鬥，有人暗中對王妃的貓下毒，以報覆王妃？
……但如此風險極大，卻最多只能將這小貓害死，叫渤海王妃傷心些日子，實質對她本人並沒有多大損傷啊。
難道是有人妄圖給這王妃下藥，卻叫小貓吃了？
這種情況也不太可能。
看這小貓的毛色便知，其主人平素沒有用人吃的食物來餵它，所以小貓也就不會隨便吃人的食物以至於中毒了。
那又會是怎麽回事？
……
趙拾夏百思不得其解，只好先集中精力給小家夥治病，眼瞧著施好了針，又給小家夥為了些消炎止痛藥。
而雲團的性情也很不錯，一直乖乖由她操作，喝藥也沒怎麽抗拒。
眼看著，晚宴結束，渤海王妃又來接貓了。
有了止痛藥的作用，雲團已經好了一些，渤海王妃放了放心，忙叫人給她診金。
趙拾夏道了謝，又拿出藥包給渤海王妃道，“這是三日的藥量，請王妃命人每日兌在水或食物中，叫雲團服下，三日之後，小的需根據雲團的實際情況再開藥。”
卻見渤海王妃道，“可否請你親自給雲團餵藥？我怕他們弄不好再延誤雲團的病情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那小的也可以將雲團帶回攝政王府照料。”
……就是怕她不舍得啊。
看渤海王妃這模樣，簡直一刻也不想與愛寵分開呢。
哪知卻見對方道，“你能否到我府上待幾日？放心，我必定以重金招待。”
話音才落，未等趙拾夏說什麽，一旁相陪的安樂公主立時道，“這你就甭想了，五哥只怕不會放人的，上回我問他要人，他都不肯給我。”
趙拾夏，“……”
而渤海王妃則頓了頓，道，“也是。”
——險些忘了眼前這位是攝政王中意的姑娘，上回攝政王還在宴間為了她跟那蕭賀生氣來著。
想了想，她又道，“那可否請你每日來我的府上看看雲團？若將雲團抱去攝政王府，我又怕它受不了顛簸。”
這個法子倒也可行。
趙拾夏卻只能道，“那小的要請示過攝政王殿下才能給您答覆。”
渤海王妃道，“等會我親自去請示他便是。”
這話說完，眼看前院的酒宴也到了尾聲，駙馬派了人來傳話，道是兩位王爺已在前院等候，趙拾夏便又跟著眾人到了來時下車的地方。
果然，此時一見蕭衍的面，渤海王妃立時提出了她的請求，“趙姑娘醫術精湛，今日幸虧有她替我診出小貓的病竈，不知攝政王可否應允，接來下幾日，叫趙姑娘每日到我府上來看看小貓的病情？”
說著還補充道，“我自會派車馬去接，一定將趙姑娘保護周全，也一定會好好招待。”
蕭衍卻立時挑眉。
什麽？
要趙拾夏每日去蕭磐的府上給貓看病？
……倘若蕭磐這色鬼看上她怎麽辦？
他立時道，“你可以每日派人將貓送到我府上來。”
哪知趙拾夏道，“殿下有所不知，王妃的愛寵如今腹部有炎癥，只怕不便來回顛簸。”
蕭衍又道，“那為何不將貓帶回攝政王府養幾日？”
安樂公主忍不住道，“那四嫂不是舍不得嘛。”
蕭衍心道，那他就舍得嗎？
但又不好直說，只好先看向趙拾夏道，“你意下如何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小的覺得可行，畢竟雲團的病竈在腹中，不易察覺變化，若能每日觀察，也可防意外發生。”
既然她願意，他也不好強行拒絕了，蕭衍只好道，“那好吧，不過乘自家馬車去便好，不必渤海王府車接。”
——他可信不過別人的馬車。
這話一落地，其餘幾人立時都在心間挑眉。
——好個攝政王，都與這姑娘稱“自家”了？
然趙拾夏此時心在旁的事上，倒沒察覺什麽不對，只趕緊應了是。
如今，要事也算說完了，眾人紛紛做了別，又各自登上回府的馬車，駛離了安樂公主府。
車輪滾動，蕭衍看向一旁的姑娘，沒等說話，卻聽她在心裏嘆起了氣，【哎，做大戶人家的貓也可憐，那麽漂亮的小可愛，竟然不知不覺差點沒了命。】
嗯，她在說什麽？
難道方才發生了什麽事？
想了想，他問道，“渤海王妃的貓，是生了什麽病？”
便見趙拾夏答道，“啟稟殿下，那只貓是只母貓，得的是生育系統方面的病。”
所謂術業有專攻，他並不能聽懂，只好又問道，“可是有什麽隱情？”
就見趙拾夏一楞，忙問道，“殿下怎麽猜出來的？”
——難道他有什麽消息？
蕭衍，“……”
他哪裏有什麽消息？這不正在同她打聽麽。
但又不能明說，只好道，“本王看渤海王妃那般著急，想必不是小事，所以問問。”
便見趙拾夏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，道，“其實小的也還不能確定，只是那小貓的病很是詭異，如果小的沒有猜錯，應是慢性中毒所致。”
中毒？
蕭衍也有些意外，問道，“為何要對一只貓下毒？”
卻聽趙拾夏道，“小的覺得，或許是渤海王的某個妾室記恨王妃，所以對貓投毒，目的是……想叫王妃傷心欲絕？”
還是覺得說不通。
卻聽攝政王道了一句，“她一向禦下有術，怎麽會叫人鉆了空子？”
禦下有術？
趙拾夏奇怪道，“可小的聽說，渤海王妃與妾室們每日打作一團？”
卻聽蕭衍道，“確切來說，是妾室們自己打，並無人敢惹渤海王妃。”
——咳，畢竟那渤海王妃是武將世家出身，論身手，那些妾室們應t該打不過她。
趙拾夏點了點頭，“原來如此。”
也是，看渤海王妃的樣子，也不像是柔弱小白兔，家裏那麽多妾室的情況下，那渤海王還花重金給她買了名貴的波斯貓，應該也是有些手段的。怎麽會輕易叫府裏的妾室害了自己最在意的愛寵？
她於是又猜測道，“難不成是渤海王下的手？渤海王太多妾室，以至於夫妻不睦，渤海王想要傷王妃的心？”
卻聽蕭衍又道，“應該也不至於，他雖然妾室不少，卻並不敢動正妻一根毫毛。”
趙拾夏忙又問道，“為什麽？”
蕭衍笑了一下，道，“因為其岳丈一家就在渤海邊駐守海防，渤海王妃有兄弟七個，個個魁梧能打。”
趙拾夏，“……”
好麽，丈母娘家如此兵肥馬壯，那渤海王理應不敢對媳婦下手。
“對了”，
趙拾夏忽然又想起一事，忙又問蕭衍道，“不知渤海王妃如今有幾個孩子？方才在公主府並沒有見到。”
看年紀來講，渤海王妃與安樂公主應該差不了幾歲，至少也該有一個孩子了。
哪知卻聽蕭衍道，“渤海王妃至今並無所出。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一楞，“您說渤海王妃沒有生過孩子？”
蕭衍頷首，“應是沒有，本王記得某年她似乎有過一次小產，此後並未再聽過消息。”
趙拾夏忙又問道，“那渤海王的其他妾室可有孩子？”
卻聽蕭衍道，“也沒有。”
說起來，他與蕭磐同年，雖則那家夥有一眾妾室，卻也至今沒有孩子，多少叫他心理平衡了些。
話音落下，卻見趙拾夏皺眉，“……渤海王……該不會有什麽隱疾吧？”
——娘的這蕭家是怎麽了，不成親的不成親，成親的又沒有孩子，還不會有什麽家族遺傳病吧！
蕭衍聽得眉間一跳，立時道，“若他有隱疾，渤海王妃當初又怎麽會小產過？”
那倒也是，如果問題真出在渤海王身上，渤海王妃當初是不可能懷孕的。
她並非後宅女子，不太了解那些後宅間的宅鬥手段，但渤海王妃至今不育，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。
蕭衍只見趙拾夏突然一臉恍然大悟道，“小的知道了。那藥只怕不是給貓下的，是給人下的！殿下，小的懷疑渤海王妃也已經中了毒。”
什麽？
蕭衍一楞，卻見她又道，“小的鬥膽請殿下立即帶小的去趟渤海王府。”
……
~~
渤海王府。
渤海王夫婦才剛下馬車，便見身後有人道，“渤海王留步。”
二人回頭，卻見是蕭衍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了來，道，“深夜忽然造訪，不知四哥這裏可有茶水招待？”
蕭磐一楞，雖不知他為何又追到此處，卻也只能道，“當然，莫說是茶，酒也管夠。”便邀著蕭衍進了府中。
渤海王妃見狀，正要跟著進府，卻見趙拾夏又從馬車上下了來，匆忙來到她跟前道，“啟稟王妃，關於雲團的病情，小的有些註意事項方才忘了告知，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？”
渤海王妃楞了楞，而後道了聲好，將她領進了後院。
關上房門，周遭再無閑雜人等，趙拾夏道，“今日在安樂公主府，有些話不便告知王妃，所以才這是前來。其實雲團的病因，小的猜測是中毒所致。”
“什麽，中毒？”
就見渤海王妃一頓。
未等開口，卻聽趙拾夏又道，“而且，小的懷疑，那投毒者的目的，其實是您。”
什麽？
渤海王妃再度陷入驚愕之中。
而趙拾夏又進一步解釋道，“雲團所患的病癥，其實本不該發生在它身上，是因為它長期受到毒物的幹擾，以至於身體紊亂，最後生成了炎癥。”
然話音落下，渤海王妃卻皺眉道，“這些年幾乎每日都有府醫為我請平安脈，我的身體並沒有事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王妃明鑒，貓比人體小許多，人身上察覺不出的藥量，貓就會受不了出現病癥，如今雲團生病正是最好的證明。請恕小的直言，雲團今年已經三歲，正常應該要發情過幾次了，可它至今沒有發過情，這便已是中毒的表現。”
這話一出，渤海王妃的貼身婢女也忍不住道，“奴婢從前家裏養的貓，不到一歲就會發情，每年都會生一窩小崽的。”
然渤海王妃卻仍有些懷疑道，“雲團是波斯貓，並非尋常貓種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無論品種如何，貓的身體是一樣的，就比如我們漢民與異族，雖然長得會有些不一樣，但也會生一樣得病，癥狀差不多，治療方法也是一樣的。”
這話一出，渤海王妃如夢方醒——
是啊，渤海郡便有一些高麗來的外族人，雖然語言與本地人不甚相同，卻也還不是與當地人生了孩子，平素病了，也還不是找當地大夫來看。
正想著，卻見趙拾夏又道，“請恕小的再鬥膽說一句，小的聽聞王妃自婚後便沒有生育子嗣，極有可能也與此有關。因為人的避子藥物，正是導致雲團生病的主因。”
渤海王妃一震。
頓了頓，她道，“可這些年我也曾四處求醫，並沒有人告知我中毒。”
趙拾夏道，“小的並不了解對人的醫術，但醫者有醫術高低，就像雲團的病，也不是每個獸醫都診斷得出。再者，或許您看過的大夫並不是那麽可信。”
話音落下，渤海王妃凝眉思索片刻，終於漸漸轉為接受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她點了點頭，又道，“那依你之見，毒物會在哪裏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若王妃與雲團沒有一起飲食，那就不是食物的問題；小的聽說，府上其他的妾室，這些年也未有生育，那可以考慮水源……”
話音落下，卻見渤海王妃否定道，“不會是水源，她們與我並不相同。”
趙拾夏一楞，這並不相同是什麽意思？
但又不好多問，她只能又道，“如若不是水源，那王妃可以查檢一下每日接觸之物。”
這話一出，卻見那婢女一頓，道，“王妃每日都帶著那個手串……”
然話未說完，卻見渤海王妃立時否認道，“不可能，她絕不會害我。”
婢女只好應是，沒有再說下去。
頓了頓，渤海王妃又轉向趙拾夏道，“我很感激你能來將此事告知於我，我自會好好追查，但真相水落石出之前，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。”
趙拾夏忙點頭道，“王妃放心，小的絕不會亂說。”
否則，她方才又怎麽會先叫攝政王把渤海王給支開？
渤海王妃也明白這一點，遂再一次向她道謝道，“謝謝你今晚來。”
說著又吩咐婢女，“去取五十兩黃金送與趙姑娘。”
五十兩黃金？
趙拾夏嚇了一跳，忙擺手要拒絕，然沒等說話，卻聽渤海王妃堅定道，“你的消息對我而言勝過黃金萬兩，一定要收下，否則我會過意不去。”
見她如此堅持，趙拾夏只好應了聲是，將金子收了下來。
剩下的事，她便不再參與了，等到攝政王也從前院出來，便與他又登上了馬車，離開了渤海王府。
車上沒了外人，蕭衍問道，“事情辦的如何？”
趙拾夏忙點頭，“多謝殿下幫忙，小的已經將情況告知渤海王妃，她應是已經相信，還贈了小的五十兩黃金。”
五十兩黃金？
蕭衍不由挑眉，看來這渤海王府果真有些錢。
“本王還是有些不明白，”
他又問趙拾夏道，“你與渤海王妃僅是一面之緣，替她的貓看病便罷，為何要來告訴她此事？你就不怕她不相信，反而引起別的事端？”
卻聽趙拾夏道，“這畢竟是害人的手段，小的不發現便罷，但發現了卻不告知受害者，良心實在會過不去。再者，這也是為了那只小貓的病情考慮，畢竟渤海王妃倘若不發現事實，那危害她的行徑便會一直存在，如此，導致小貓生病的禍源便會一直存在，小的無論如何治也是治不好的。”
“就算為著小的的招牌，這件事也必須得解決才成。”
更何況，她今日也查看過渤海王妃的資料，倘若壞人便算了，但那位女士並沒有做過什麽壞事，她若知道實情還不開口，著實有些不是人了。
卻聽攝政王又問她，“可你不是還想去街上逛逛麽？”
趙拾夏道，“這都是小事，以後總有機會的。”
哪曉得卻聽他道，“不必以後，今夜就可以。”
說著便吩咐車廂外的馬夫道，“去朱雀大街，找個地方停車。”
趙拾夏一楞，忙道，t“可是時間已經不早了。”
然而蕭衍撩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，道，“外頭還有很多人。”
趙拾夏又道，“可殿下不是很忙嗎？要早些回府才是。”
他來的路上還在看奏折呢！
卻聽那人又道，“事情是永遠忙不完的，但想做的事，一定要做。”
話音落下，卻見馬車也停了下來，蕭衍起身道，“下車吧，本王與你一道。”
什麽？
趙拾夏一楞，他還要陪她一道逛街？
然沒等她問，那人已經先落了地。
她只好趕忙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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